艺术家尹朝阳：NFT是一种新的交流方式，它可能代表着未来

上世纪80年代，科幻作家们创造的赛博朋克世界里，神经可以接入数字网络，生命游走于虚拟和现实之间。当时天方夜谭的一切在四十年后的今天已经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现实：人们为虚拟货币狂热，热衷于在区块链上购置资产，NFT的出现使得艺术品和艺术品交易也能在去中心化的秩序之下占有一席之地。

今夏北京的天气也颇有赛博朋克阴雨连绵的味道，低气压将人包裹得密不透风。下午两点，走进尹朝阳位于798艺术园区的工作室，一切烦闷燥热烟消云散。

这间工作室静、空、通透，高举架带来自由之感，四面白墙上悬挂着尹朝阳本人的画作。从这些画作之中能明显看出尹朝阳对于世界的兴趣：从人物到风景，从明亮跳跃的色彩碰撞到西方油画技法与中国传统山水文人画的融合，淡妆浓抹总相宜。

尹朝阳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连续8次登上《胡润中国艺术榜》，代表作最高拍得1097.6万元人民币，被称为中国当代艺术家“70后”领军人物。

尹朝阳签约链得得、钛媒体集团投资的全球首家加密艺术甄选、经纪及服务平台元気星空（METACHI）似乎也是情理之中，随时感知环境变化，拓宽表达边界，对于尹朝阳来说，是出于职业嗅觉和素养做出的自然而然的探索。

2021年8月8日，尹朝阳首个NFT作品《异境》将在链得得、钛媒体集团、元気星空主办的数字加密艺术品拍卖会拍卖。

未来人类生活会在链上完全实现吗？NFT化是艺术创作的发展方向吗？没有人能给出确定的答案，用尹朝阳的话说：“它可能代表一种未来，我只是现在有限地介入了一下。”

面对NFT以令人咋舌的“天价”不断造星之势，尹朝阳依旧保持平和的观望心态。纵观漫长的艺术史，天才们以超人的智力和创造力修改表达边界，创造崭新秩序，这一切令人激情澎湃，但作为既有历史规律，也足够让聪明的创作者意识到：没有任何一种形式的创新，可以带来绝对的自由，在群体狂欢之下保持理智，才是一个职业艺术家的专业素养。

或许无须再多讨论NFT加密艺术的未来将走向何方，艺术创作的方向又将走向何方，这位被评价为“猛志固常在”的艺术家的答案已经蕴藏在他的作品和性格之中：保持强悍的好奇心，静待新秩序的出现。

尹朝阳NFT作品《异境》局部

钛媒体APP专访尹朝阳：NFT可能代表了未来

钛媒体APP：简单阐释一下《异境》的创作理念。

尹朝阳：是在已有的工作基础上，做出了更适合在虚拟空间呈现的处理。脱离了现实中的感受，这个感受更主观，基本上已经把我当时能做到的极致了。

钛媒体APP：为什么选择这幅画作为NFT首次尝试？

尹朝阳：实际上在选择作品的时候是随机的，因为这样更具有普遍性，在普遍性的基础上把它提炼到不普通的状态。

钛媒体APP：怎么想到把自己的艺术作品和NFT加密艺术进行结合的？

尹朝阳：这有点像是一个命题作文。作为一个艺术家，在这个环境之中，要随时对变化做出反应。

钛媒体APP：这种“命题作文”的形式，会让您的创作理念和方式发生哪些改变吗?

尹朝阳：目前能够看到的所谓NFT作品，实际上是很简单的。对我来说他会更主观，需要对想象力有更强的把控。

钛媒体APP：对NFT加密艺术的看法？NFT加密艺术和传统艺术有什么不同？

尹朝阳：在我目前看来，它就是代表了一个新的传播手段，但是它只修改了边界，没有增加难度。至于它是不是原本会带来更大的变化，就目前而言，我不会下结论。

在艺术圈里面，过去这100年，几乎把该尝试的东西都尝试了，该拆的东西都拆了，都拆了之后也没有看到绝对的自由出现。实际上有很多时候，它还是在一种限制之中去工作，会有一种乐趣。

我是一个不太上网的人，这些年的技术发展已经到了一个手机解决所有问题的程度了。我经常在反思这个事，一方面它是一个进步，它已经完全在某一个时间点里面控制了人，你会时不时地去看一看，它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和外界联系的工具，而是人和世界发生联结的方式了。

这个方式是很大的变化，在未来技术的发展之下会越来越“恐怖”，对人的改变也越来越剧烈。NFT是基于这样的技术前提产生的新的交流的方式，这个交流的方式在相当大一部分，可能代表未来，我只是现在有限地介入了一下。

钛媒体APP：所以NFT没有给创作者带来一种实质性的创新？

尹朝阳：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已经非常多元、非常丰富，就目前可以看到的所有的点，几乎都有人在工作。所以我不觉得一个新的传播手段出现之后就能带来一个多大的变化。

钛媒体APP：NFT化之后，实体艺术作品冲击力和现场感可能就不存在了，这是艺术表达的损失吗？

尹朝阳：这幅作品之所以叫《异境》，就是因为我觉得我们现在每天有相当一部分时间是在一个被异化的时空里，我们每天看手机的时间有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你获得的信息有相当一部分是垃圾，这个是生命的消耗本身，另一个就是当你看到实体作品的时候，和你看到一个虚拟的东西，是不太一样的。

我以前的工作是非常强调这种直观的、可交流的、可触摸的感觉，但是不能忽略有一部分虚拟的时间在这个里面，这种虚拟的空间也包括了活着的另一部分东西。

NFT可能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做出的另外一个传播和交流的方式。这个方式会随着时间而诞生另外一个世界出来，这个世界最后是什么样子，我们整个前半段已经在这个环境里面，后半段只能边走边看。它已经是一个存在的事实，但凡有一个存在的事实，就一定会反馈在人身上。艺术家就是专门把这种反馈像镜子一样折射出来。

钛媒体APP：您对NFT加密艺术的未来的看法？

尹朝阳：走一步看一步。除了作为新技术的出现，它还有一个实际落地的问题，我觉得它的发展会受制于很多不可控的条件。做任何东西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我会持续关注。在我理解的艺术里面，艺术家需要时刻处于一种感知当中，这个感知包括了新的传播手段带来的影响和感受，这种感受也是职业的一部分。

钛媒体APP：对《异境》定价的预期？

尹朝阳：随行就市。他们找到我，也是根据在传统的艺术圈里的影响。大家现在都在看结果，这个结果可能是诞生一种新的秩序。

钛媒体APP：您每天画多少时间创作？

尹朝阳：除非我刻意地不去思考这个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那个领域里面，如果把艺术家比作一个机器的话，吃喝拉撒睡，都在运作，基本上是一个感受的直接的搜集者。这种累积本身也是创作的前提。

钛媒体APP：有固定的工作和作息时间表吗？

尹朝阳：我每天就是“上班”，朝九晚五。早上九点多来，晚上六七点钟回家。这个时间段我是一个人待着的。

钛媒体APP：我注意到，近些年来您的作品风格有非常多的转变，这种转变由何而来？

尹朝阳：我们从小接受的艺术教育，是讲“艺如其人”，对我来说，作品是每个生命段落相对直观的呈现，也是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方式的呈现，这个呈现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

钛媒体APP：如何保持源源不断的创造力？

尹朝阳：我更相信天赋。另一方面，所谓源源不断的创造力，实际上来源就是你对这个世界源源不断的好奇心，以及你要有诉说的能量，最后形成作品，只是结果。（本文首发钛媒体 采访/撰文 洛书 编辑/视频 陈拯）